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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 柔弱不得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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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夜,已餓至兩眼昏花的李星言,終是想到好辦法,他將寬布條的一頭綁在了木凳上,借助木凳的重量,將布條繞在了橫梁上。

就在他鉚足力氣往上攀爬時,劉嬤嬤推門而入。

王爺歇在燕庶妃處,王府裏早已人盡皆知,她們倒也不必跟這位新晉的美人講什麽規矩了,畢竟大婚當日夫君歇在別的女子住處,那是對新娘子最大的侮辱。

四目相對,劉嬤嬤慌張的大喊起來:“來人啊,李美人懸梁自盡啦!”

沒一會兒,除燕玲兒之外的眾妃子侍妾就齊聚在了如月閣。

李星言跪在地上,心裏正咒罵著多事的劉嬤嬤。

連夢馨依舊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端坐一旁,也不言語。

倒是側妃周淑儀安耐不住性子先開口問道:“妹妹這是怎的了?好端端的為何想不開?”

明知故問,雖然李星言是無輕生念頭的,但也明白王爺離開的事肯定早就在王府傳遍了,這周側妃是想讓他自接傷疤呀。

緩緩搖了搖頭,他並未答話。

林夫人和安夫人臉上均是帶著淺淺的喜悅之情,剛才進門見著李星言時,她們就發現,他雖貌似天仙,卻如弱柳扶風,必不能是王爺心頭之好,怪不得王爺不寵幸他。

周淑儀心裏更是得意,還以為是個多討人喜歡的主兒,看來也不過如此。

“你的事,本王妃聽說了。”連夢馨開口道,“你且說說,王爺為何離去?”

李星言低眉垂目,恭敬的答:“回王妃的話,妾身正值月事期。”

“既是如此,你倒也不必尋短見,待本王妃與王爺合計之後,會給你個說法的。”

“多謝王妃。”

話雖這樣說,但入門的禮儀還是不能少。

清晨,胤舜起身後,攜燕玲兒一同到了正廳,李星言自盡一事已傳入兩人耳中,燕玲兒自是滿心得意,不過胤舜倒有些詫異,他回想起昨日進新房時,就看見被剪得稀碎的被褥,以及綁成繩子的布條,那看起來不像是上吊用的,倒有幾分像要逃跑的意味。

李星言仍舊穿著嫁衣,跪在大廳中間。

胤舜仔細的打量他,看起來柔柔弱弱,並不太像傳言中那般豪邁不羈。

連夢馨適時的開口道:“王爺,昨夜的事。。。”

胤舜擡手阻止,隨後起身走到李星言跟前,居高臨下的說:“你要自戕?為何?”

李星言盡量保持鎮定,現在無論怎麽解釋也是無用,繩子都被找著了,他若不承認是自盡用,難不成說是逃跑用的嗎?

“回王爺,妾身在新婚之夜未能好好服侍王爺,已無任何臉面茍活於世。”

“是嗎?”

“是。”

胤舜眼眸裏多了幾分興趣,那繩子擺明了是在他進屋前就準備好的,如果要自盡早動手了,怎可能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,這小丫頭片子還挺有意思。

“擡起頭。”

李星言緩緩擡頭,明亮的眸子中眼波流轉,透著一股子伶俐,倒與他柔弱的外表不太相符。

胤舜彎腰湊過去,確實是個美人,即便他不太喜歡這種柔弱的女子,但也無法否定對方的美,一對柳葉眉,黑而不濃,一雙杏仁大眼,明亮動人,還有那小巧的鼻頭與粉嫩的嘴唇。

昨夜就是這張小嘴,被他親的都腫了吧。

胤舜擡起李星言的下巴,拇指輕輕劃過他的嘴唇,覆而起身:“來月事也不是你能控制的,本王不與你計較。”說完便踱步出了大廳。

瞧胤舜走後,幾位妃子侍妾都爭先恐後的跟上去,只有連夢馨留了下來,對李星言說:“你且起身吧。”

“是。”李星言起身揉了揉跪到有些發麻的膝蓋,看來這身子骨是真弱啊,也就這麽會兒功夫,都扛不住。

“你過來。”連夢馨招呼著他,“既然王爺都說不與你計較,你便別再犯傻,等身子幹凈了好好侍候王爺便是。”

“是,王妃。”

李星言雖面上答應的好,可心裏早已盤算著如何出逃的事了,畢竟這男兒身瞞得了一時可瞞不了一輩子,總不能天天來月事吧。

隨後的幾日裏,他謹小慎微,盡量不與他人起沖突,因身邊無可用之人,連偽造月事帶這種事都得親力親為,每日去廚房搜羅雞血鴨血。

當初還以為青青會作為陪嫁丫鬟入府,可人鎮南王府有規矩,妃子以下的妾室不可帶人入府,這就導致他身邊無可信之人,換洗穿衣都得自己來,連睡覺都睡不安穩。

可這人有失足馬有失蹄,七日回門這天,因為太過忙碌,回到王府後竟忘了偽造月事帶。

眼瞅著夜幕降臨,嬤嬤要來查看,如若發現月事已完,豈不是要被安排侍寢了?

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東瞧瞧西看看,當初那把小剪子又入了眼,眼下別無他法,唯有以身試刀了。

他將並不太鋒利的剪刀在燭火上烤了烤,便咬著牙狠狠地劃向大腿根。

鮮紅的血液緩緩滲出,很快就染紅了月事帶,他隨手拿了根手絹纏在傷口上簡單止血。

劉嬤嬤也在這時敲響了房門。

看著眼前血漬濃厚的月事帶,劉嬤嬤有些疑惑,按理說已有七日,經血該是漸少的,可這李美人的怎麽還愈發多了。

她狐疑的盯著李星言,又看看手中的月事帶,真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
李星言還以為對方看出了破綻,急得往前一步想糊弄過去,結果扯著傷口踉蹌了一下。

“哎,就這身子,美人您還是歇著吧。”

劉嬤嬤這一句話成功激活了李星言的大腦思路,裝病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,這《甄嬛傳》還真沒白看,哈哈。

李星言躺在床上面色慘白,府醫正在為其診脈。

所謂脈學,男女自是有別,左大順男,右大順女,男尺恒虛,女尺恒盛,尺脈既腎脈,寸脈為心脈,意思就是說男子成年後精滿自溢,尺脈弱於寸脈,而女子成年後月經來潮,故尺脈強於心脈。

府醫摸著李星言的脈搏,眉頭微微皺起,總覺得哪兒不太對,這李美人,尺脈竟然弱於寸脈,似是男子脈像,不可思議。

就在府醫糾結萬分之際,一旁的小丫鬟指著被子:“血!”

此時,胤舜帶著眾妃子侍妾也到了如月閣,他不明白這人好端端的怎麽就會暈倒呢?

“王爺,王妃。”府醫收手起身作揖。

胤舜:“李美人如何了?”

“回王爺,李美人脈象虛滑,尺脈與寸脈顛倒,想來是身子太弱,月事不調引起的,待老夫開劑方子,調理調理即可。”

府醫說完便要告退,側妃周淑儀卻多嘴問了句:“王府醫,妹妹這病幾時能好?”

“這個,怕是要調理上一些時日,因為李美人底子過於柔弱,老夫也不敢下重藥,只能循序漸進。”

聽到這,胤舜早已有些不耐煩,揮揮手讓府醫下去,他怎麽也沒想到居然娶了個病秧子回來,當下走到李星言床邊觀察。

“這是什麽?還不快差人給美人換洗?”他指著被子滲出的血漬,惱怒得很。

丫鬟急忙上前,李星言卻虛弱的擡手阻止:“王爺,妾身還是完璧之身,實在不願讓他人觸碰,妾身有個不情之請。”

胤舜盯著床上病懨懨的美人,良久才回答:“說。”

“可否,讓妾身娘家丫鬟青青入府?妾身自幼便是由她照顧著。”

“允了。”

沒作過多停留,胤舜直接應允後便帶著眾人離去,他此刻很是不爽,原以為娶到個能與自己靈魂契合的女子,沒成想一切都是謊言,還是個弱不禁風的主兒。

等人都離開後,李星言才悄悄的支起上半身朝門口張望,此刻的他雖臉色蒼白,可眼睛裏卻是喜不自勝,更無半點柔弱樣。

這便是他計劃中的第一步,他知曉讓府醫把脈定會被查出異常,所以故意讓傷口的血滲透被子,就是要把府醫往身子虛弱月事不調上帶,隨後便可提出讓青青入府的要求,一切都正好按著他的劇本走。

身邊來個自己人,他往後的日子定會輕松不少。

很快,青青便被帶入府中,此時的李星言也剛服過藥,若不是府醫說那是生精補血的,他可不樂意喝那麽苦的東西。

望著床榻上虛弱的李星言,青青登時就要落淚:“少,小姐,這白日裏還好好的,怎麽突然就病倒了。”

李星言伸手拉住她,對其身後的人說:“都下去吧,這兒有青青照料就成。”

“是。”幾個小丫鬟可巴不得離的遠遠的,原以為跟著新夫人能討點甜頭,可誰知這位新夫人是個病秧子,不得寵不說,連新婚夜都留不住王爺。

“明兒去求求小蕊姐,讓她跟庶妃娘娘說說,把咱們調走吧。”

“就是,跟這兒待著遲早得餓死。”

小丫頭們剛出門就開始嚼起舌根,那**是一句不落的進了李星言的耳朵,可他並不在意,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如何逃跑。

可青青不樂意了,當即就要去找人理論。

“幹什麽幹什麽!”李星言也不裝了,趕緊起身拽著人。

“少爺,他們那樣編排您,您不生氣呀?”

“生什麽氣?你還真當我是嫁過來爭寵的嗎?”李星言捂著大腿根,“我一男的,我跟她們較什麽勁兒呀,讓你帶的東西帶了沒?”

“帶了帶了。”青青從兜裏摸出金瘡藥,“少爺您要這個作甚呀?平日裏也沒人用,害我一通好找。”

李星言只是擺擺手讓青青背過身去,然後露出大腿根開始上藥,這傷口說不深吧還有點疼,一直慢慢的往出滲血,得虧他聰明,給去請人的小廝拿了點好處,這才把話帶到青青耳中。

既然身邊有了可信之人,那首要任務必定是睡個好覺,這七日來,他每晚都戰戰兢兢,生怕突然有人進屋掀他褲子,然後大喊一句:大膽,竟敢欺瞞王爺,把他閹咯!

“櫃子裏還有被褥,你打個地鋪先將就著吧,明日讓他們給安排屋子。”李星言說完便躺回床榻上,這弱不禁風的身子骨,居然有種失血過多的感覺,明兒得好好補補。

誰知青青竟然扭扭捏捏的輕言細語道:“少爺,這不太好吧,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。”

“可拉倒吧啊,你那身子骨頂我兩個了,我就是起歹心我也沒那本事啊。”李星言躺在床上一翻眼珠,“還有別叫少爺了,當心改不過來。”

他之所以想辦法讓青青入府,可不就是看中她那膀大腰圓,一個頂倆的身材麽,打起架來肯定不吃虧。

青青只能委屈的撅著嘴:“知道了,小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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